三十五团叛变后的行径
○刘科文鲍立义
额勒登格受国民党旨意,杀害四师第二支队参谋长业喜扎拉绅之后,所部编入了开鲁李守信的“杂牌军”(大都是各路投去的叛军),番号为七二七二部队。额勒登格部称为“阿鲁科尔沁旗保安队”,额勒登格任保安队队长,兵员大都还是原班人马。当时开鲁是一个五里见方的小土城。虽然城池不大,但地处东北要冲,蒙汉杂居,历来就是一个军事重镇。抗战胜利后,国民党在苏蒙军队撤走时接收了开鲁。先由陈明仁派驻彰武陈天喜师的一个团,进驻开鲁,团长王玉山;随后,热河省主席列多也派王安田为专员来开鲁开设专署;李守信所部则奉东北行辕命令增援开鲁,另开一家。这样,小小的开鲁城内出现了“三足鼎立”局面。额勒登格一头扎进李守信的怀抱里,开始为国民党效力,调转枪口,直接对准了八路军和家乡人民。
进犯天山
所谓进犯天山就是进犯阿旗。早于民国十五年(),热河省曾在阿旗置设治局,名为“天山设治局”,管理查布杆庙一带的垦务和民事,后打算改建为天山县,但未有建立,而“天山”一名却从此在民间延续至今。此次额勒登格攻打天山,是他受命于国民党的一次大的进犯行动。企图打下天山,再攻取林东、林西等地,最后占领整个昭乌达盟地区。进犯前,额勒登格向李守信请援。李守信应允,派出国民党中央军一个营,奈曼叛军嘎斯拉部,扎鲁特旗叛军东如布部,加上额勒登格本部,总兵力约一千五百人。进犯部署分两步:第一步攻打富通镇;第二步攻打天山。一九四六年十二月中旬,进犯之敌的前敌指挥部组成。前敌指挥部官员五人:总指挥——达理扎布;副总指挥——额勒登格;参谋长——白鸿义;另有两名国民党中央军参谋。十二月二十日拂晓,富通镇战斗打响。富通镇位于双合兴以东(今先锋乡)。国民党先攻打这里,意在借助于进犯天山之机,扫除开鲁城外的障碍,消灭驻守在双合兴和富通镇一带的八路军;同时张扬声势,以钳制奈曼方面的八路军北上支援天山。战斗一打响,中央军集中一个营的兵力正面出击;奈曼叛军嘎斯拉、洛布登率领的骑兵沿老哈河南岸向西推进,阻击由富通镇向南进入奈曼旗的八路军;额勒登格率领的骑兵沿台河北岸向西推进,堵截由富通镇向北转入阿旗境内的八路军。额勒登格的先头部队阿日本嘎连在燕窝(莫力黑吐)遇上了向北转移的八路军。双方激战后,八路军调头向南撤退,两名八路军战士牺牲。战斗结束,叛军在台河南黄家大院讨论向上汇报战果时,额勒登格说,打死两名八路军,负伤若干;也有说打死七、八个八路军;阿日本嘎坚持书面写上打死三十多个;到双合兴,前敌指挥部参谋长白鸿义改为打死八路军一百余人,报给了李守信司令部。富通镇打下来之后,中央军返回开鲁,余部接着进犯天山。进犯的先头部队组成四个骑兵团:额勒登格率阿日本嘎、乌日他、浩特老三个骑兵团;达理扎布率东如布骑兵团,共一千三百余骑。敌前敌指挥部驻扎在双合兴。兵分两路夹攻天山:一路由额勒登格率领阿日本嘎、东如布两团,由东正面进攻;一路是乌日他、浩特老两团由西南方面侧击。对于开鲁方面的国民党动向,八路军早有警备。先于额勒登格叛变之前,八路军就作了解放开鲁的战略部署。一九四六年十月,冀察热辽二十军分区司令员李运昌亲自来天山,召开三十五团连级以上的干部会议,部署了有关配合八路军总攻,解放开鲁的问题。李运昌指出:解放开鲁时,三十五团要参战;道布钦巴拉珠尔你也得参战,做好政治工作。从这时起,二十军分区就加强了开鲁以北旗县的军事防范,把蒙汉联军政治部和部分八路军兵力开进了天山。这以后的一个多月,额勒登格胁部叛变,总攻开鲁的战略遭到破坏。非常时期,八路军再度加强了驻防天山的兵力。进驻的有蒙汉联军四十六团、冀察热辽警卫团,还有蒙骑四师三十二团、天大支队第三团,总兵力近三千人。主要兵力驻守在查布杆庙街里;另派两个连驻防天山口,一个排驻天山以东的黄羊洼,警戒敌人的突然袭击。这次,反击叛军进犯、保卫天山的战斗,由蒙汉联军参谋长阿民布和、政治部副主任刘昌统一指挥。一九四七年元月五日(农历四六年腊月十四),敌军压境。东路进犯的部队全部开到黄羊洼集结。这之前,阿日本嘎嫌出师太慢,率领本连头阵偷袭了驻防在黄羊洼一个排的八路军。八路军伤亡惨重。阿日本嘎把牺牲的八路军的耳朵割了下来。当额勒登格率部到达天山道德庙时,阿日本嘎派人把割下来的八路军死难者耳朵送去“请功”;额勒登格又派人把耳朵送到了双合兴敌前敌指挥部。阿民布和、刘昌已做好战斗部署:天大支队第三团占领查布杆庙街北山;蒙骑三十二团占领西南山;蒙汉联军四十六团和警卫团在街内固守阵地;旗直属党政机关人员及家属向西北方向的杨树林一带转移。六日晨,额勒登格部开到查布杆庙街东山摆开阵势。一声枪响,驻守在街里的八路军主动出击,先后两次都未能奏效。接着,叛军六百余骑向查布杆庙街里发起进攻。双方对峙了几个小时。这功夫,阿日本嘎和关布拉喜两人逞能,擅自带领十余骑闯进查布杆庙街里的东南村。刚一交火,关布拉喜被打死,阿日本嘎也险些丧命,逃回本队。大约下午两点多钟,蒙汉联军司令部从林东派出的一个加强营,赶到天山战场。政治部副主任刘昌亲自指挥,在查布杆庙街北山上安置了重机枪和迫击炮。正好这个时候刮起西北大风,风沙弥漫。八路军借助天时地利,开始用重机枪和迫击炮向叛军主力猛烈开火。炮弹连连落到叛军阵地,顿时硝烟滚滚,尘土飞扬。插在山坡上的叛军旗倒下去了,炸飞起来的尘土几乎埋没了爬在地上的叛军机枪射手。敌阵地立刻乱成一团。额勒登格还没等发话,东如布就拉上本团人马抱头鼠窜。八路军乘势出击,叛军望风而逃。跑到黄羊洼,东如布团已毫无踪影,额勒登格惊慌地把残兵集结到一块儿,连夜向南经道德庙逃往巴奇楼子庙。到那里得知,西路的乌日他、浩特老所率的进犯部队还没等集结起来,就受到了八路军的钳制,坐地就没敢发兵。额勒登格无奈,逃回开鲁。进犯之举,以失败告终。进犯失败,出师不利,额勒登格回到开鲁十分沮丧;又加上自己得到的“保安队长”头衔太小,他的部下得不到重用也多有牢骚,额勒登格越发地觉得不是滋味。为了重振声威,额勒登格连日找李守信的有关人员交涉,同时让王安田(国民党特派员)去讲情,乞求扩编升格,给提高衔位。最后,李守信和东北行辕国民党少将乌古廷研究,私下设制了一个天林(天山——林东)支队。支队司令部的编制是:支队长塔日巴(少将);副支队长额勒登格(少将);参谋长王安田(少将);参谋处主任柴扎木苏(中校);副官处主任巴布(中校);军需处主任特木勒(中校)。支队下辖三个团两个直属连(其中,额勒登格的“保安队”即胁领来的三十五团改编为第十三团):十三团团长阿日本嘎(中校);十三团副团长斯钦朝格图(中校);十四团团长乌日他(中校);十五团团长浩特老(中校);十五团副团长秃喇嘛(少校);卫队连连长道鲁(少校);机枪连连长阿嘎登嘎(少校)。这是一个私设的编制。设制后,塔日巴带上编制表跟乌古廷去了沈阳,呈请东北行辕审批。他们走后没多久,乞求的编制还没有正式批下来,开鲁就解放了,三十五团也就此崩溃。“天林支队”在国民党的军事编制中,只是一张未被认定的空头表格。在这个空头的编制里,塔日巴、额勒登格提升了。阿日本嘎也升了,担任了团长职务,他实际是接了额勒登格的班,所领的十三团就是额勒登格率领的原班人马。扩编以后,阿日本嘎部一直驻扎在台河南边开鲁的汉族地区里。名曰驻扎,事实上他经常领着自己那帮子人窜回阿旗,更多地出没在东、北两境的扎格斯台、白音他拉、罕庙等一带,烧杀抢掠,行土匪之所为。当地人通常称他们为“阿日本嘎土匪”。
攻打罕庙
一九四七年二月,乌兰夫一行百余名领导干部去王爷庙,参加即将召开的“五·一”大会,经林东路过阿旗罕庙。上级令当地做好安全保卫,保证领导们安全过境。负责通过阿旗境内的保卫工作有苏达那木道布旗长和恭额春副旗长。道布旗长指派关布来喜等同志带兵两路,分别去乌兰坝、罕庙,执行护卫过境的任务。参加的队伍有八路军天大支队的一个连、三十五团新三连、贺希格陶格套连,还有扎鲁特旗的两个连,兵力达三、四百人。这样的大事虽然很保密,但成员多,目标大,难免在社会上有所哄动。因此,乌兰夫在阿旗过境的消息,一下子传到了正在旗内北部一带骚扰的阿日本嘎耳朵。他获悉此事,闻风而动,立即调动兵马去袭击罕庙。二月八日,阿日本嘎招来本部三连副连长八十二所率的全连人马(当时活动在达拉罕一带),令他们直接攻打罕庙,他自己率部策应埋伏。其实,这个时候护卫安全过境的任务已经胜利完成,这一点,阿日本嘎还未能知道。护卫任务完成后,扎鲁特旗两个连已撤回本旗,贺喜格陶格套连保护旗工作团的人员去了浩日吐,暂时留驻的只剩下八路军连和新三连。八路军连驻在罕庙的大庙,新三连驻在罕庙以东的拉希色庙。九日晨,阿日本嘎部包围了罕庙。八十二连直对新三连驻地拉希色庙开火。由于新三连多是新兵,武器装备差,又没打过仗,战斗打响时间不长,战士们就顶不住了,开始向大庙的八路军驻地撤退。这时,大庙八路军攻击叛军的火力正旺,又有叛军截击,新三连撤不进去,回头就往西南的沙窝子里退去。结果,正中阿日本嘎设下的埋伏,把新三连全部围堵在那里。除少数冲出外,副连长苏和、指导员孟和巴雅尔以下五六十人一应被俘,掠走战马二十多匹。
偷袭吐古仁他拉
阿日本嘎攻打罕庙之后,率部开始朝白音他拉、扎格斯台方向南下,一路百般骚扰,村民百姓日夜不得安宁。为了平灭骚乱,蒙汉联军司令部调集步兵二团的四个连、骑兵五团的两个连,共八百多人的兵力,命刘团长、赵政委、张参谋率领,去截击围剿这股叛军。一九四七年二月十二日,围剿部队二团的兵力开到黄羊洼,五团的兵力开到扎格斯台吐古仁他拉。十三日,两路人马在扎格斯台一带会合。阿日本嘎大约四百多人马已窜到昆都东南的阿日宝力高一带活动,离吐古仁他拉约四十多华里。二月十四日,围剿部队在吐古仁他拉庙上做截击部署。为了保密,在庙外设了好几道的岗哨,任何人许进不许出。可是,到了是日黄昏,庙上有个叫苏道(外号丫丫)的喇嘛,肩背粪篓,打着去高日鲁木家背牛粪的名义混了出去,骑上马到阿日宝力高给阿日本嘎通风报信,密告了围剿的军事行动。阿日本嘎得报,企图先发制人,连夜出击,于十五日拂晓包围了吐古仁他拉。阿日本嘎首先抢占了庙北的翁根山,然后占据四面十几里范围的有力地形,设下了包围网。阿日本嘎从庙后开始强攻,东侧的叛军也利用凸凹地形向庙上逼进,火力十分猛烈。这时,庙里骑兵五团的人马向西两次突围,都被叛军猛烈的火力击退回来。在这紧急的情况下,二、五团的全部兵力开始转移,向东突围。骑兵在前,步兵在后,机枪全力掩护,不惜一切代价向前冲去,终于夺下了东边的高地,使战斗出现转机。叛军一看蒙汉联军的大旗插在了东山包上,机枪扫射又猛烈,不敢再进,阵脚也开始混乱。见此状,步兵二团乘势挥军反击,叛军有的被打死,有的被俘虏,向下溃退。阿日本嘎一看招架不住,下令人马顺吐古仁他拉东南沙坨子逃跑了。战斗进行两个多小时,阿日本嘎偷袭未逞,被蒙汉联军打死十人,活捉九人,被缴获的全鞍马七十多匹和一些武器弹药。这就是当地人们所说的“吐古仁他拉战斗”,也叫“翁根山战斗”。
包抄凤凰山
包抄凤凰山发生在偷袭吐古仁他拉之后的几天内,是阿日本嘎奉命追捕反正归队的斯钦朝格图的一场激烈交锋。战斗中,斯钦朝格图等十八名官兵壮烈牺牲。斯钦朝格图是阿旗白音他拉人,三十五团叛变前,担任该团四连副连长兼独立排长(是当时充实的进步力量)。金巴、昂苏制造“姚家段事件”之后,斯钦朝格图对此极为愤慨,提出让阿日本嘎到留守在天山街的团部把事情说清楚。阿日本嘎不但不听,反倒扬言:“我要投靠国民党去了!”斯钦朝格图把这一事态向团支部作了报告。从此,对斯钦朝格图耿耿于怀。三十五团叛变时,斯钦朝格图被裹胁到开鲁。他对额勒登格反对八路军的行为心怀不满。额勒登格虽有察觉,但斯钦朝格图在官兵中挺有威望,额勒登格想利用他这一点,就在进犯天山之后,一面提升斯钦朝格图为“天林支队”十三团副团长,一面又把他率领的士兵全部拆散,编到了其他连队。名为提升,实则削弱了他的兵权,被架空起来。斯钦朝格图对额勒登格越发反感了,不想再跟着他走下去了,决意待机反正。斯钦朝格图开始暗地串连自己的人。一天,他把可靠的十几个人暗暗聚在喜冷嘎住地进行秘密商议。人未到齐之前,有人说:“乌日吉勒图是额勒登格的亲信,高虎是一辈子肩没离枪的人,让他们也参加这个议事怕是不妥吧?”斯钦朝格图不这样认为,他说:“乌日吉勒图是个有文化教养的青年,他知道额勒登格的内幕;高虎是个有经验的‘神枪手’,要利用他们,不能都怀疑。等我把阿日本嘎解决了,让乌日吉勒图把额勒登格解决了以后,我们再设法出去为好。”人到齐了,斯钦朝格图说:“机枪手色勒加布是和业喜扎拉绅一起被捕后裹胁来的,这个人机枪打得好,把他也要往我们这边拉一拉。要想尽办法,把轻重机枪弄到手。”商量的意见取得一致后,他和聚到一起的十七个人咬破手指,歃血发誓:“生死与共,跟额勒登格、阿日本嘎不共戴天!”这以后,他们分头各自秘联自己的知心朋友,扩大力量,等待斯钦朝格图和喜冷嘎一声令下。几天后,斯钦朝格图又去对喜冷嘎、阿拉坦格日勒、希日布扎木苏、嘎尔迪说:“额勒登格方面对我们已经怀疑上了,今后联系很不方便,告诉弟兄们活动要多加小心。”一九四七年一月中旬,扩编后的天林支队拉到开鲁县刘家屯驻守,要在那里过春节。这时,斯钦朝格图觉得时机己到,便给喜冷嘎捎来秘信说:“得行动了,乘过年敌人放松警惕之机,抓紧出去,有多少人带多少人,到绍根爱根庙聚齐。时间定在一月二十日(农历腊月二十九)晚。”喜冷嘎见信后,秘密告诉了所有弟兄。一月二十日晚,斯钦朝格图率十几个人先到了爱根庙。在那停了片刻,见喜冷嘎他们还没有到来,怕情况有变,领起人马取东道奔白音他拉去了。喜冷嘎带领阿拉坦格日勒、希日布扎木苏、嘎尔迪等十几个人,从驻地出来,先朝南开鲁方向走,告诉人们,如有人问,就说去开鲁。走出六、七里以外,见无什么动静,这才调转马头,向北爱根庙跋涉。到爱根庙不见斯钦朝格图,一打听,说有十几个骑马的人已经走了。喜冷嘎料想,可能是斯钦朝格图他们,也就马没停蹄,拉上队伍取西道经刘家店奔白音花去了。二十一日,正值农历除夕,斯钦朝格图到了白音他拉乌兰巴日嘎苏自己的家乡,过了一个团圆年。正这时,村里人说,制造“姚家段事件”的金巴、昂苏带几十人在尚身毛都过年,说是还逮捕了旗工作队员好特老,要带到开鲁去。斯钦朝格图听到这个情况,就找来一起回来的弟兄们合计:“乘金巴、昂苏还不知道咱们反正这个机会,逮捕他们,为民除害。”人们都同意了这个意见。二十三日(正月初二),斯钦朝格图经过一番部署,派人去招金巴、昂苏来家“做客”。昂苏当时不在,到赛吉花嘎拉僧拉布杰喇嘛家拜年去了。金巴以为斯钦朝格图是回家过年,也应当去拜个年。所以,没有戒意,带几个随行也就来了。斯钦朝格图把金巴让到正房,跟随他的人让到西厢房。两个屋喝了一会儿茶,就上菜摆酒。趁斟酒之机,斯钦朝格图冷不防掏出手枪,对准了金巴:“不许动!”没等金巴反映过来,就给缴枪捆上了。在这同一个时间,厢房也把金巴的随行全部缴械。斯钦朝格图对金巴说:“我是反正回来的。你坏事做尽,今天我要亲自处决你!”说完,拉出去就要枪毙。这时,村里闻讯赶来围观的群众中一些上了年纪的人说:“你们可不能在这儿杀他呀,要是额勒登格的人知道赶来,咱们村儿可就遭殃了!”听了这话,斯钦朝格图一转念,觉得有理。为了乡亲们的安全,暂时就留下了金巴一条命。昂苏知道了这个事儿,脑门儿发炸。二十四日一早,就派了两个人,一个叫格力格桑布、一个叫巴拉吉尼玛,来到斯钦朝格图家给金巴说情,让放了他。第一次,斯钦朝格图没同意;第二次又来,经过交涉,最后达成双方以人换人:斯钦朝格图交出逮捕的金巴,昂苏放回抓去的好特老。地点在乌兰巴日嘎苏西沙坨子上。昂苏派两个人带着好特老送了过来,斯钦朝格图也派了两个人押着金巴放了过去。金巴回到本队,和昂苏拉上人马就慌慌张张地朝向开鲁跑了。当天夜里,斯钦朝格图也领上回返人员和自己的母亲、弟弟离乡去了白音花哈拉哈达(后来,斯钦朝格图把母亲、弟弟送到查布杆庙街,住在政府院里)。第二天(正月初四),在乌兰苏木和喜冷嘎等会合,两路反正归来的兵马共二十八人。喜冷嘎向斯钦朝格图介绍了回来的一路经过,并说,来到这里以后,正在白音花家过年的旗司法科长阿尔斯郎(嘎尔迪的哥哥)已接见了他们,表示给负责向政府联系归队的有关事宜。斯钦朝格图听了非常高兴,决定先去白音花努图克说明反正归队的意图。白音花努图克负责人业兴高利布听到信后,在努图克所在地乌兰苏木村东头迎接斯钦朝格图、喜冷嘎、嘎尔迪等人,并同他们一起会见了阿尔斯郎。然后,又领着他们去西古井子,会见了在那里过年的阿扎支队(阿旗与扎旗合编的一个支队)首长赛音巴雅尔(斯钦朝格图的舅舅)和布仁巴雅尔。两位首长对斯钦朝格图等反正归来,都表示非常的欢迎。这之后,阿尔斯郎带领归来的人员到查布杆庙街,见了副旗长恭额春。政府欢迎他们归队。接着,阿尔斯郎又带领他们到林东,面见了蒙汉联军四师政治部副主任刘昌、昭乌达盟分会主任乌力吉那仁。对斯钦朝格图等二十八人反正归来的举动,领导给予了表扬。回旗后,蒙汉联军四师在阿旗又重新建立了一个团,即三十三团,任命斯钦朝格图为该团副团长兼一连连长。二月上旬,骚扰在北部的阿日本嘎,攻打罕庙之后南下时,蒙汉联军司令部下令出兵吐古仁他拉一带,截击围剿这伙叛军。刚反正归来的斯钦朝格图也请令率部十五人,参加了吐古仁他拉截击战斗。二月十二日,他们同派出围剿的部队一起开进了扎格斯台,同骑兵五团的队伍驻在吐古仁他拉庙上。在那里,斯钦朝格图从住在查干他拉嘎查的同学业喜家了解到,在附近的吐古日格艾勒住着叛军通讯班十来人,还有散布拉扎布的家属也被阿日本嘎手下的人搬到花根他拉嘎查去了。散布拉扎布跟斯钦朝格图是世交好友,随额勒登格叛变后,在阿日本嘎团任三连连长。斯钦朝格图知道业喜告诉的情况后,打算:先捉获通讯班的人,然后把散布拉扎布的家属转移保护起来,以便争取朋友早日投诚回来。主意打定,第二天(二月十三),斯钦朝格图亲自带六七名战士冲进吐古日格,包围了叛军通讯班。先后不到一个小时,通讯班全班被俘。打死叛军一人,活捉七人,缴获枪支八条,全副鞍马八匹。随后,他们去花根他拉嘎查,对散布拉扎布家属说明转移意图,取得同意后,派了两个人,把她护送到查布杆庙街,安置在旗政府的院里,同斯钦朝格图的母亲住在了一起。二月十四日,斯钦朝格图率部,又在哈日沙拉巴嘎查夺回阿日本嘎打罕庙时掠走的新三连战马二十多匹。二月十五日,斯钦朝格图等同围剿部队齐力奋战,打垮了阿日本嘎的偷袭。阿日本嘎在吐古仁他拉没占着便宜,正恼羞成怒的时候,接到了额勒登格和塔日巴的命令,让他千方百计追捕斯钦朝格图。塔日巴在命令上签字:“要全部追捕,至少一一打死。”阿日本嘎见此令,如同火上浇油,向苏清嘎说:“我们务必照办!”就这样,阿日本嘎在吐古仁他拉挨了一顿打之后,没有南逃,照额勒登格、塔日巴的命令,直接窜到了斯钦朝格图的家乡乌兰巴日嘎苏,掠走了他的一切家产和牲畜,放火烧了他的宅院;致斯钦朝格图的老奶奶受惊吓而死;斯钦朝格图的妻子额尔很其其格避难离乡,也无影无踪。使得斯钦朝格图家破人亡。打这以后不到十天,就发生了“包抄凤凰山”的一场惨案。经过是这样的:斯钦朝格图参加吐古仁他拉战斗回旗后,接着奉命,率领二十几名战士到白音他拉一带,边侦察敌情,边发动群众起来跟叛军和土匪作斗争。当他回到家乡,看到村遭掠夺,全家被洗劫一空的惨状,悲恨交加,誓同阿日本嘎决一死战。一九四七年二月二十二日,斯钦朝格图来到查干花嘎查,在曹道宝扎木苏家探听到,阿日本嘎好几百人正在白音他拉他本套力盖一带骚扰。获悉这一情报,斯钦朝格图立即写信,派希日布扎木苏和敖力布两人送往查布杆庙街,向旗政府和天大支队报告敌情,并请令增援部队,剿灭这股叛军。把送信人打发走之后的同一天,斯钦朝格图遂拉起人马,从分局营子转移到白音他拉嘎如迪哈达(即凤凰山,今属扎鲁特旗)驻扎待命。凤凰山位于阿旗东北角,离旗所在地(查布杆庙街)约一百八十多华里。山高海拔不过三几百米,但悬崖峭壁,地处险要。斯钦朝格图所率二十几人中,除希日布扎木苏、敖力布两人往查布杆庙街递送情报,拉西、道尔吉尼玛等人去双龙镇宣传群众而外,来到凤凰山的还有二十一人。他们两个人一班轮流在山顶上站岗,其余驻守在山脚下的一个小营子里。这时候,阿日本嘎也探知斯钦朝格图仅二十几人上了凤凰山,就乘他势力单薄、孤军陷阵之机下了毒手。二月二十四日凌晨,阿日本嘎率领四五百人的兵力,包围了凤凰山。正在山顶上放哨的哈日喇嘛和吴龙,发现叛军突然袭击,来势凶猛,急忙跑下山来,对斯钦朝格图报告说:“阿日本嘎打来了,人马很多,咱们得赶快走。”斯钦朝格图说:“不怕,他们来我们就打!”部下战士也说:“叛军人多,我们不退出去怕是有危险。”斯钦朝格图还是坚持打,他说:“大家不用怕,一会儿打起来他们内部就鼓包了,你们就看‘热闹’吧!”说罢命令:赶快鞴马,进入战斗!凤凰山顶令神枪手莫车和昆都、其木德道尔吉等五人坚守,其余在小营子里选好地形应战。当时,斯钦朝格图的意念是:他刚反正回来抓住金巴跟好特老兑换那会儿,给散布拉扎布写去一封信,劝散布拉扎布借八路军围剿阿日本嘎这股叛军的时候,乘机率人马做内应,投诚过来,战场立功。斯钦朝格图以为,自己和散布拉扎布从小同学,又是世交,这次交战正是“内应”的良机,很可能散布拉扎布会投过来。刚才他说“打起来叛军内部就鼓包了”,就是指这点说的。但是,斯钦朝格图的那封劝告信,散布拉扎布却没有接到;这次交战的前几天,阿日本嘎又打发散布拉扎布到开鲁领取子弹去了;他的三连(散布拉扎布连)也在战前被阿日本嘎拆散到别的连去了,以防有变。所以,开战后叛军内部没有“内应”发生,斯钦朝格图的这点预料落空了。再者,斯钦朝格图以为,只要坚守,不失阵地,援兵一到就会围剿成功。但是,却没有料到阿日本嘎这次是奉额勒登格、塔日巴之命打恶仗,又是先下手为强,援兵远水不解近渴,结果导致大难临头。太阳刚出的时候,战斗打响了。阿日本嘎以全部火力向凤凰山猛烈攻击。斯钦朝格图指挥战士们凭险抵抗。正激战中,一股叛军从西边的山头猛冲过来,这时,斯钦朝格图部下的“神枪手”莫车打倒了对方两个人,进攻的叛军缩了回去。莫车自豪地说:“你打一百枪,打不中他不理你。撂倒一个,他就不敢上来了……”正说着呢,一颗叛军子弹飞来,把莫车打倒了,山上的机枪也哑了。西边的叛军又发起了进攻,还是没有冲上来,被这边猛烈地还击打了回去。接近晌午,双方已激战五个多小时,打退叛军两次进攻。这时,火力缓冲下来。叛军阵地跑过来一个人,举着双手象投降的样子,跑到山下要见斯钦朝格图。斯过来说:“你是干什么的?”来者说:“阿日本嘎要我给你送来一封信。”说着将信递了过来。信中写道:“你们如果投降,把枪马交过来,我不杀害你们任何一个人。”斯钦朝格图看完后,怒火燃烧,在信的背面写上了“势不两立,血战到底!”并勒令送信的人回去回话“我斯钦朝格图看他阿日本嘎有多大尿!”阿日本嘎听回来人一说,又看了信背面的字,五炸六肺,再次向凤凰山发起疯狂进攻。战斗持续到是日夕阳欲尽的时候,叛军全力从东西南向凤凰山包抄上来。形势对凤凰山十分不利:内应落空,外援未到,叛军火力猛烈,自己又好几个战士牺牲,已到千钧一发。斯钦朝格图见状危急,立即下令撤退。可是,为时已晚。战士们听令勇力突围。十几骑在前,斯钦朝格图断后。当冲到凤凰山东南小河边的时候,多半战士已相继倒下。斯钦朝格图也身负重伤。他的战马被打死,子弹打光了,但仍以无畏的勇气赤手搏斗。最后,被身后叛军吐古力占的“黑枪”子弹击中,壮烈牺牲,年仅二十四岁。从日出到日落,斯钦朝格图指挥二十名战士,在大于自己二十几倍的火力攻击下,坚持了整整一天。战斗结束了。斯钦朝格图等二十一名勇士中,除好特老一人突围成功,阿拉坦格日勒和嘎尔迪二人被俘外,其余十八名官兵的鲜血全部洒在了凤凰山上。斯钦朝格图牺牲后,阿日本嘎把他的头割下来,挂在一棵榆树上,当地示众。散布拉扎布从开鲁回来时,凤凰山战斗已经结束。副连长八十二对他说,斯钦朝格图已被打死,他的头挂在一棵树上;还抓住两个人,阿拉坦格日勒和嘎尔迪,说是要杀了他们祭旗。散布拉扎布听了以后,就和八十二同去阿日本嘎那儿给阿拉坦格日勒和嘎尔迪两人讲情,要求放了他们。阿日本嘎答应了。散布拉扎布又对阿日本嘎说:“我和斯钦朝格图是同学,从小就在一起,是不是把他的头交给我?”阿日本嘎说:“他是你的朋友,就送给你吧!”散布拉扎布打发本连战士张福荣和朝鲁巴根等人,把斯钦朝格图的头从树上摘回来,跟他的尸体放到一起火炼了。之后,把骨灰交给了斯钦朝格图的亲属嘎日僧。一九四七年十月,阿旗人民政府在凤凰山为殉难的十八名烈士立了纪念碑。一九四八年三月,昭乌达盟政府和本旗政府在凤凰山为十八名烈士举行了隆重的追悼大会。各族军民上千人参加了大会,哀唱为烈士们而作的《斯钦朝格图之歌》。歌词原文是:为了内蒙古的站起(呵),决心在胸中下定(呵)。可恶的土匪(呵),趁黎明袭击了哈达英格。为了反击顽匪(呵),激战了一个整天(呵)。可爱的勇士们(呵),在哈达英格洒下热血。你为民族立下的功劳(呵),省盟政府已有记载(呵)。众多的革命同志(呵),为你竖起了银字牌楼。为了内蒙古的解放(呵),决心在胸中下定(呵)。可恶的土匪(呵),趁黎明袭击了哈达英格。为了反击顽匪(呵),激战了一个整天(呵)。忠诚的勇士们(呵),高岩下壮烈牺牲。你为国家立下的功劳(呵),光荣史册已有记载(呵)。众多的革命同志(呵),为你竖起了不朽丰碑。追悼大会后,政府重新为十八名殉难者竖起了革命烈士英雄纪念碑。碑身正上方横镌“名垂千古”,下书蒙汉两种文字:“凤凰山殉难烈士之碑”;碑身背上方横镌“殉烈万世”,下面镌刻十八名烈士的名字和他们的不朽事迹。十八名烈士是:斯钦朝格图、喜冷嘎、莫车、高来扎布、嘎拉僧、苏尼来、嘎达、吴龙(又名福生嘎)、哈日喇嘛、那达木斯冷、白建功、特木勒、业喜仲乃、业扎木苏、昆都、桑杰扎布、其木德道尔吉、花少布。一九五○年二月,打死斯钦朝格图的叛军吐古力占,被当地政府处决。一九五三年八月十九日,中央人民政府以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毛泽东的名义,颁发了蒙汉两种文字的《革命牺牲军人家属光荣纪念证》。一九六七年十月,扎鲁特旗革命委员会在凤凰山西侧竖立了高大的烈士纪念碑,上面镌着“革命烈士永垂不朽”,并把原来为斯钦朝格图等十八名烈士立的“凤凰山殉难烈士之碑”矗立在新立碑的前面。
烧杀抢掠
额勒登格胁部叛变之后,从进犯天山,到阿日本嘎率部回境骚扰,不仅破坏了社会治安和减租减息运动,也杀害了一些干部和群众,到处抢掠百姓的粮草、肉食、牲畜等,使人民的生命财产受到了严重威胁。——杀害僧格仁钦。僧格仁钦是世代居住在德博勒庙附近的一个牧民。一九四六年十二月一日,额勒登格叛变,逃向翁牛特旗的沙景图庙。随后,四师师长和子章率部追剿,赶到了德博勒庙。在这儿,和子章亲笔给额勒登格、塔日巴写了一封规劝信。当时派去的送信人就是这位牧民僧格仁钦。叛变二十天后,额勒登格在受命进犯天山的途中,与其兄返回德博勒庙。塔日巴见到僧格仁钦,想起前事,认为他给和子章办事,是替和子章效劳的人。遂命阿日本嘎派人,把僧格仁钦杀害了。——杀害日木德迪布哈。日木德迪布哈是阿旗柴达木人。一九四六年六月,内蒙古自治运动联合会阿旗支会成立后,日木德迪布哈任德博勒努图克支会副主任。是年九月下旬,旗支会主任兼三十五团政委道布钦巴拉珠尔来德博勒努图克开展减租减息工作。一天,在登吉格庙召开三十五团四连(阿日本嘎连)排以上干部会议。会上,道布钦巴拉珠尔提出了四连军纪松懈的问题。接着,日木德迪布哈严厉批评了连长阿日本嘎为首的全体四连干部。当场,阿日本嘎接受批评,并表示今后改正,但内心里却记下了仇。一九四六年十二月,额勒登格叛变后进犯天山时,阿日本嘎随同额勒登格和塔日巴来到德博勒努图克,住在登吉格庙。旧地重返,勾起了被日木德迪布哈批评的往事,旧恨萌发。就在杀害僧格仁钦的同时间里,阿日本嘎指派他人,在登吉格庙西沙坨子里杀害了努图克支会副主任日木德迪布哈。事后,阿日本嘎书面报告额勒登格说:“日木德迪布哈是共产党,想暗杀我,被我给杀了。”——杀害斯楞拉布坦。斯楞拉布坦原是罕庙东仓白活佛的徒弟。一九四六年自治运动联合会阿旗支会成立后,任支会宣传股股长。早在伪满时期,斯楞拉布坦曾在长春念书,后留学于日本和歌山佛教学校;解放后投身于革命。由于他参加过反对宗教迷信的活动,因此罕庙一带的部分活佛葛根、喇嘛以及金巴、昂苏等人对他深有记恨。正当额勒登格进犯天山遭败,溃逃回开鲁的时候,斯楞拉布坦跟随赵杰(建国后阿旗旗委书记)到罕庙、沙日他拉一带开展减租减息。工作几天后,斯楞拉布坦向领导提出要办理个人的婚事。当时,同志们都不同意他在这个时候完婚。一者,斗争形势复杂;二来,情况又十分紧张。额勒登格虽然败回开鲁,可他的部下仍窜在旗境北部一带骚扰破坏。在这种不利的环境下操办婚事,恐有不测。斯楞拉布坦对此考虑欠妥,说“没事”,终于按照个人的打算去办了。他离开工作队回家的时候,挑上了好枪、好马,又带上了几个好枪手,有特木勒、官其格、乌力吉巴达拉乎,还有陶格套拉扎布(旗工作队员)。一九四七年一月十四日(农历四六年腊月二十三),斯楞拉布坦在白音温都胡达嘎图家乡举行了婚礼。果然未出人们所料。窜境骚扰在北部一带的金巴、昂苏知道了这事儿,就乘斯楞拉布坦的新婚之夜,带领五十七人偷偷靠近了胡达嘎图艾勒。第二天(腊月二十四)黎明,金巴、昂苏一伙人包围了斯楞拉布坦居住的蒙古包,占领地形后,从四周一起向蒙古包开火,斯楞拉布坦听到枪声,慌忙唤起人们持枪还击。朦胧中,只听到枪响,却看不清对手目标在哪里。打了半个小时左右,斯楞拉布坦一看,自己人有的受伤,有的牺牲,情况万分火急。生死关头,他呼唤人们赶快突围出去,随后跨上一匹没有鞴鞍韂的快马,从后山跑出去了。金巴发现斯楞拉布坦跑了,就领人在后面追了过去。跑到一条小河,斯楞拉布坦马失前蹄,跌落在河冰上。手枪掉进了冰窟窿里,捞起来已不走火了。就在这一瞬间,金巴的子弹打中了斯楞拉布坦的肚子,他倒在了小河上,再也没有爬起来。金巴、昂苏打死斯楞拉布坦的第二天,又窜到了浩日吐(今属左旗),在那里抓去了旗下乡工作人员好特老。之后,于十八日(腊月二十七)拉上队伍到白音他拉尚身毛都过春节去了。几天后(农历四七年正月初二),金巴在乌兰巴日嘎苏被反正归来的斯钦朝格图捉获。斯钦朝格图用金巴换回了被他们捕去的工作队员好特老。——杀害布和朝鲁一家五口。这是阿日本嘎的部下吐古力占和瓦嘎、丁和加布为首五十几名土匪制造的一起残酷事件。布和朝鲁是昆都苏根营子人,原是昆都努图克支会主任,和他的妹妹金岱都是当时有文化的蒙古族进步青年。一九四五年十一月间,布和朝鲁曾与道尼道尔吉、柴扎木苏、乌力吉陶格套等共同组成青年同盟联合会阿旗支会,布和朝鲁担任该支会的秘书。一九四六年三十五团建立后,布和朝鲁与旗支会主任兼三十五团政委的道布钦巴拉珠尔有过多次来往,商量减租减息以及清灭土匪等大事。是年十一月,布和朝鲁兄妹俩不分昼夜地在昆都草原上奔波,积极发动群众,开展减租减息斗争。他们多次到昆都庙上给那里的一些葛根、大喇嘛做工作,反复交待减租减息的一系列政策,同时说服动员王爷府的大管家瓦嘎、丁和加布、额勒和春等人,要他们把剥削来的穷苦牧民的牛羊、粮食、皮张等交出来,分给群众。后来,王爷府和昆都庙上的一些贵族、喇嘛上层等旧势力逃去根皮庙,布和朝鲁、金岱兄妹俩就带领群众,把府、庙上的浮财全部分给了贫苦牧民。布和朝鲁的阿爸毕力滚达来,是一个纯朴的老牧民。在额勒登格胁领三十五团大部叛变之后,一些贵族、牧主、上层喇嘛以及土匪等聚集在旗内东北的根皮庙上,也准备去投靠在开鲁的国民党李守信。蒙骑四师和八路军天大支队获悉这一情报之后,决定攻打根皮庙。一九四六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傍晚,四师参谋长阿民布和(和子章的弟弟)率部从林东出发,来到阿旗和天大支队一起先开赴到昆都庙。这里距根皮庙八十多华里,由于地形复杂,道路不熟,需要有一个向导。在这个关头,年过半百的毕力滚达来挺身而出,自告奋勇地给自己的队伍带路。因为毕力滚达来曾经去过根皮庙,对那里的地形也都比较熟悉。这样一来,使得王公、牧主、喇嘛上层等一些人,对布和朝鲁一家怀上了仇恨。一九四七年一月上旬,就在布和朝鲁与其妹妹金岱回到苏根营子家里休假的时候,被瓦嘎、丁和加布的人探知。一月八日(农历四六年腊月十七)清晨,瓦嘎、丁和加布和正在北部一带骚扰的吐古力占为首,拉上五十多人包围了布和朝鲁的家。他们不由分说,就把毕力滚达来父子三人捆绑起来,好一顿毒打。一边打一边凶狠狠地说:“看你们还干革命不!”随后,把布和朝鲁的大哥阿木尔萨那和三弟扎鲁特(又名阿民乌日吐),也抓起来给绑上了。是日太阳落山的时候,布和朝鲁一家五口,被吐古力占一伙带到崩布格(人称东沙子)的一个好力也吐沙窝子里给残酷地枪杀了。被杀害时,毕力滚达来老人五十四岁,阿木尔萨那二十六岁,布和朝鲁二十四岁,金岱十九岁,扎鲁特年仅十六岁。一月十日,旗减租减息工作队得知布和朝鲁一家被害的不幸消息后,深感悲痛,遂派工作队员满都拉同八路军一个排去崩布格,把毕力滚达来及其子女的遗体用大车运到苏根营子村东,架柴草火化了。建国后一九五一年,布和朝鲁、金岱、毕力滚达来、阿木尔萨那、扎鲁特五人,被人民政府追认为烈士。吐古力占其人,又名黄景海,阿旗白音他拉人。十八岁至二十七岁期间,当过伪警察、关东军。解放后参加自治军,是三十五团阿日本嘎的部下,后随额勒登格叛变。叛变后,跟着阿日本嘎经常窜回旗内烧杀掠夺,干危害人民的勾当。曾到翁敖嘎营子打死我军一人,又到白音他拉下了我军白音乌力吉等六人的枪马;在伙同丁和加布杀害昆都支会主任布和朝鲁一家的同时,抢走了当地牧民的牛二十头、马十二匹、羊七十余只,其他财物若干;还杀害了姓高的一家五口和我军侦察员两人。一九四七年二月上旬,跟随阿日本嘎攻打罕庙,打死我军三人;二月下旬,跟随阿日本嘎包抄凤凰山,打死反正归队的斯钦朝格图等十八人;又在巴奇楼子杀害了牧民积极分子根九。就其本人,先后亲手杀害革命战士及工作人员十名,和他人谋杀二十五名,在人民群众中民愤极大。吐古力占落入人民法网之后,教育无效,经请自治区政府批准,于一九五○年二月十日被判处死刑,执行枪决,同谋杀害布和朝鲁一家的呼仁古力格及其父亲额勒和春,还有朝格楞喇嘛,也都先后被当地处决;瓦嘎潜逃到阿拉善盟后,被那里政府捉获押送回阿旗,被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后在家中病死。
编辑:梁粝元王鹏博
作者简介:刘科文,男,汉族,年11月26日出生,中共党员。从事过教师工作,作过教研员、记者、秘书,历任阿鲁科尔沁旗党办副主任、主任,旗党校副书记、书记,旗政协副秘书长、办公室主任。旗政协退休干部,已去世。
鲍立义,男,汉族,年12月出生,敖汉旗人,大专学历,中共党员。年4月参加工作,历任阿鲁科尔沁旗旗委办公室副主任,旗总工会副主席,旗政协文教卫生文史委员会主任等职,年10月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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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满时期阿鲁科尔沁旗概况
天山设治局史料两篇
浅谈阿鲁科尔沁旗“右翼”和“左翼”之称
浅谈那达木德玛充任管旗章京一事
聚宝等人之死
阿鲁科尔沁旗王府简述
阿鲁科尔沁杜尔伯特部落纪念“十月二十五日”与“祭火”礼节
关于阿鲁科尔沁部扎萨克承袭问题探讨
清朝和中华民国年间的阿鲁科尔沁旗商业
阿旗工业史话
清王朝对蒙旗策略与阿鲁科尔沁旗的放荒
阿鲁科尔沁旗垦务
韩家烧锅的兴起和衰落
阿鲁科尔沁旗种植、吸食鸦片概述
张景维回忆阿旗最早的商会活动
阿鲁科尔沁旗沦陷时期的畜牧业概况
建国前的阿旗公路交通
阿旗最早水利工程初探
扎格斯台泡子演变过程
扎格斯台泡子三次冻绝底过程
历史悠久的浑泥图湖
扎格斯台的满吉芒哈
阿鲁科尔沁牧民制做毡子的传统
蒙古人的奶酒
阿鲁科尔沁旗金融保险机构沿革
阿旗牧业合作化的回顾
白音花水库
“额尔敦花村”名的由来
乌兰夫题词与徐汉林碑
解放前的天山镇
天山揽胜
“乌兰苏木”及其古迹
阿旗本旗蒙古人的节日风俗
男子三项那达慕——摔跤、赛马、射箭
阿鲁科尔沁蒙古奶茶
从民众教育馆到文化馆
著名说书艺人宝彦讷木和
古老的民间游戏——下“连”
阿旗第一次“纪念三八国际劳动妇女节”概况
阿鲁科尔沁蒙古族居住
石人初探
浅谈蒙古族人的部落姓氏
耶律羽之考略
阿旗“乌兰牧骑”三十年
史料五篇:第一篇阿鲁科尔沁部考记
史料五篇:第二篇阿旗北部的金边堡界壕
史料五篇:第三篇包日浩特一金朝宁塞县县城址
史料五篇:第四篇阿旗地区种植西瓜史考
史料五篇:第五篇阿旗——“契丹国”族人的发祥地
虎迹追踪
回忆阿旗解放前的教育
回忆阿旗解放初期的教育
阿旗查布杆庙街小学教育情况回忆
著名蒙医——萨尤
阿旗发生人间鼠疫概况
医院发展概况
内蒙草原上的卫生红旗——绍根
天山保卫战
额勒登格胁迫三十五团叛变的前前后后
我是怎样起义投诚的
道布钦巴拉珠尔牺牲经过
徐汉林烈士
英名长在浩气永存——忆革命烈士业喜扎拉绅
斯钦朝格图烈士
忆烈士宝音乌力吉
阿日本嘎的叛变
塞外埋忠骨芳名留千秋——回忆我的战友吴宝成同志
阿旗人民抗日斗争二三事
我在三十五团的亲历亲闻
三十五团叛离阿旗后到阿拉善投诚的经过
我在三十五团的一段回忆
斯钦朝格图与凤凰山战斗
斯钦朝格图二三事
三十五团一连部分官兵叛变内幕
我在三十五团一连叛变后的经历
我在新三连前后的一段经历
我在三十五团新三连的经历
我在三十五团的片断
朝鲁高虎率部投诚
道尔吉投诚
蒙骑四师三十五团始末(一)三十五团的建立与活动
蒙骑四师三十五团始末(二)三十五团的叛变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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