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青,女,二十七岁,因大额走私罪,被判处死刑,执行枪决……”
随着高亢有力的宣读声落下,穿着囚服的谢青青缓缓抬起惨白的,犹如很久未见过阳光的面容,遥望落日下青翠浓郁的群山,一声发自内心明显带着遗憾的叹息响起……
…
谢青青被外面的说话声吵醒,摸摸头上缠着的白色纱布,掀开被子下床,径直打开房门,院子里的说话声便清晰无比地传进她的耳朵。是大伯母侯秀的声音。
“你看老三都去世半年多了,你一个柔弱女人带着两个半大孩子,也不容易,谢青青还好说,京市的她姑,已经摞下话,上高中后,她就将谢青青接走,学费生活费她全包了,不用我们操什么心。”
大伯母侯秀说到这,叹了口气,接着道:“可谁想天不如人愿,谢夏这孩子,这才十岁啊,居然查出与老三一样的病,我听说这种病,治不好,只能用好药养着才能多活些时候。人家侯三可是说了,只要同意嫁过去,立马拿出两万元给孩子看病。”
年,不消说在封闭落后的太白山下的谢村,甚至是整个乡镇,万元户都是让人羡慕的极为稀少的有钱人。
所以侯秀,说最后一句话时,绷得紧紧的花布褂子下的肥肉,几乎都要跳将出来,显然十分激动,同时又暗含一股酸味,两万元啊!他们家一年的收入还不到两千块呢。
看着章书玉都三十五岁了,啧啧!居然还是细皮嫩肉的,哪像她们这些女人,有的三十岁不到,都已是一脸褶子与沧桑。
再加上这标致的五官,娴雅宁静的气质,哪有一点乡下人的样子,说是大家闺秀倒更恰当,就连那些城里的美妇,都不一定比得上,怪不得娘家侯庄的侯三赶集时,在镇上瞧过一眼,就迷了心神,再也忘不掉,找人四处打听呢,最后打听到这章书玉,半年前丈夫病逝,便求到了她这,急着上门提亲呢。
侯三尽管也给了她不少好处,但她想要的可不止这些。
每次来到这老三家,她都感慨若这套院落是自己家的该有多好。
这时的农村瓦房已是很不错了,楼房一个村还没有一家呢,所以,谢青青家的五间大瓦房,室内全套的木质家具,以及高大的院门,在谢村也是排的上号的。
谢青青的爸爸没生病时,打得一手好猎,又很会操持庄稼活,所以,谢青青她们家的家境还算不错。
怪不得侯秀会眼红,而现在,若是章书玉带着谢青青的弟弟谢夏,改嫁给侯三,谢青青有她姑姑抚养,那这套院落最有可能得到的就是,谢爱国的亲兄弟,谢宏贵,也就是她们家。
可心思单纯的章书玉,却不知道大嫂打得,这一手好算盘。
院子里除了侯秀和几个本村西头的妇女,还有一个生面孔,四十多岁的黝黑女人,与侯秀年龄相当,但来回转动的大眼睛,透着一股子精明,想来是侯庄的人。
她见章书玉并没有一口回绝,便热络地拉着章书玉的手,适时的加把柴。
“我们女人,不是有难处,谁想再走一步,这还不是为了孩子吗?侯三家里情况,你应该也听说过,十里八村都知道他们家有钱,家里是两层的小楼房,关键是没有自己的孩子,对咱谢夏还不当亲生孩子对待?孩子得了这个病,花钱肯定少不了,若跟着你,只能受罪。”
一直低着头没说话,忙着手中刺绣的章书玉,面上看似毫无波澜,其实内心已经在极力挣扎。
自从青青他爸因肾衰竭去世后,她从来没有生过改嫁的念头,不是封建传统思想的影响,而是她与青青他爸感情极好,无法再容忍枕边躺着另外一陌生人。可现在谢夏急需钱治病,家里已是揭不开锅。唯有……
“我……”章书玉抬头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声音打断。
“多谢大伯母的好意了,只是我妈在我爸走时,发愿要守孝三年。若是不从,则是对死者的不敬。我想大伯母,你们也不想让我妈为难吧?”谢青青眼见母亲要动摇,忙站出来阻止。
上辈子,也是十三岁,虽说她在村子里很会读书,但也是一个没见过世面,怯弱没有主见的小女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为了弟弟的病改嫁给侯三,然后她被姑姑接去京市读书。
这侯三若是待她母亲弟弟好也罢了,可谁知他脾气暴躁不定,谢夏不到一年就不治而去,而母亲因为伤心欲绝,不久也……
以至于后面的那些年,她都活在自责悲痛之中。而这连环的悲剧,就从母亲嫁给侯三开始的。
重新来过,说什么她也不能让这悲剧再次发生。
章书玉见谢青青出来,没心思计较谢青青说的谎话,忙将她拉到身边,担忧地检查了一番。
“头还疼吗?怎么下床了?大夫不是说让你多卧床休息吗?”
听着母亲关切的话语,谢青青胸口一阵发堵,眼中似有液体溢出。
这些都只有在梦中才能渴求的东西,现在却真真实实的发生了,她能不激动吗?
章书玉见女儿这副呆呆的样子,真怕给摔傻了,忙着急起来。非要拉着谢青青去镇上看大夫。
“妈,不用担心,我真没事,就是额头破了点皮而已。”
谢青青昨天与谢军谢红兄妹俩上山采山货,因为头天刚下过雨,路滑不小心从陡坡上摔了下来,还好坡度不高,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额头磕破了皮。
谢青青安抚了好一阵子,才使章书玉终于相信她真的没事。
侯秀眼看章书玉,快被她们几个说动了,不曾想谢青青这死丫头出来掺上一脚,这章书玉也不提刚才的事了,光紧张女儿去了,气得侯秀咬碎了牙,不过,她可不能让到嘴的肥肉就这么白白飞掉。
“这都什么年代了,那还兴这个,你莫不是蒙伯母的吧?你可不能害你妈啊,她这才多大年龄啊?”
经大伯母一说,她倒成了不让母亲改嫁的坏人了?
谢青青转身,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地盯着侯秀,目光似乎能透视人心,侯秀不禁后退一步,感觉谢青青似乎那里不一样了。具体那里?她说不上来。
“我妈与我爸感情深厚,这是谢村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守孝三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在场的几个本村女人闻言,觉得在理,纷纷点头。
老三谢爱国,担心媳妇受累,除了忙打猎地里活,家务活也是抢着干,疼媳妇那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经常被人调侃,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只可惜老三命运不济。撇下这么一家子孤儿寡母。
众人顿时觉得劝人家改嫁,似乎很坏良心。
侯秀见势不妙,说:“青丫头,伯母这样做图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们一家子着想?”
谢青青也不接话,只是看向侯秀右手腕上的一只玉手镯,目光中意味不明。
侯秀察觉,心虚地往下拉拉袖子遮住。心中恍惚,这谢青青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乎什么都知道。
侯秀不死心,还想说什么,就听见院门口传来村长谢维堂的声音。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老大家的,自家活都忙完了?”
谢村是紧邻着太白山的一个小村庄,有几百户人家,村庄后面是一望无际的大山,左右前面是一些空地和小山头,自从上面下了限猎令后,以打猎为生的村民,就开始将这些土地开垦出来,种些粮食蔬菜,而现在正是九月份,农忙的季节,每家都在抢着收地里的庄稼,以便赶着播种。
“六叔,我来看看弟妹这有什么要帮忙的……”侯秀急忙心虚地扯了个借口。村长虽说与她公公是兄弟,但是一向严肃正派,最看不上品行不端之人,若是知道她劝着弟妹嫁给侯三,肯定落不了好。
村长谢维堂显然不信,看向谢青青,“青丫头,你说。”
谢青青看向村长后面跟着的二伯母王巧英,一脸担忧着急的神色,就明白为什么村长会这会儿过来,当下便做出一副懵懂的神情。
“大娘领了一帮子人过来说,隔壁村的侯三愿意拿钱给我弟弟治病,但条件是要我妈嫁给他,六爷,他真能将我弟弟的病治好吗?”
谢青青这话,没有虚假,只是颠倒了一下次序,意思就完全走味了。
村长一听,狠狠瞪了一眼侯秀。“亏你还是他们的亲伯母,不帮着不说,还往死里坑。”
谢青青的爸爸谢爱国排行老三,有一个亲大哥谢宏贵,一个在京市的妹妹谢梅,其余的都是堂兄弟。
“六叔,我也是一片好心,人家拿出两万块钱给孩子看病,两万块……”
谢维堂已经气得胡子乱颤,侯秀还在那说两万块钱的事。
“还不赶快回家干活,别再在这丢人现眼了。”谢青青的大伯谢宏贵突然走进院门,刚好听见这句话,脸色阴沉下来,便对侯秀呵斥道。
侯秀被丈夫当众训斥,顿感颜面尽失,指着谢宏贵的鼻子骂,“你能耐了,敢对老娘大呼小叫,你不要后悔……。”噼里啪啦骂了一通,意思大多是跟了谢宏贵后,受累日子过得清苦不说,还帮着外人,反过来骂她,说完,扭着肥胖的身子,哭着冲出了院门。
侯秀一走,几个本村的女人,包括那侯庄来的,在村长不悦的目光下,也一脸讪讪地走了。
谢宏贵此时老脸青一阵红一阵,也抬腿走人。
“一个大男人,连自己老婆都搞不定,窝囊!”谢维堂望着谢宏贵离去的方向,在墙上磕了磕烟枪,恨其不争地骂道。
一场实则逼嫁的闹剧看似结束了,院子里的人也都散去。
只是谢维堂临走前,担忧地提醒他们:“这侯三,以后还是小心些……”
谢青青知道六爷在顾忌什么,侯三是隔壁侯庄的人,祖上是马匪出身,后来闻到风向不妙,便及时抽身,靠着积攒的家底以及人脉,开了一家运输公司,凭借着在道上的威名,几乎垄断了县城周边的各条线路,这种在道上混过的人,能是良善之辈?既然都让人上门提亲了,难道说被拒之后会就此罢手?
二婶王巧英,走过来对章书玉说道:“我出门的时候,看侯秀领着一帮人过来,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就把公公叫来了,你别怪我多事,这侯三不是个好去处,听说他老婆就是,受不了他三天两头的毒打,喝毒药自杀的,你可不能为了孩子,什么都不顾。”
二婶与谢青青家虽说只是堂亲,待他们比大伯家好多了,特别是谢爱国去世后,二婶一家更是里里外外地帮衬着。
章书玉哪能不知道王巧英的好意?道了谢,将人送到了门外。
母亲去送二婶,谢青青便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将门插上,坐到床上,抚摸着右手腕上闭合的莲花图案,打眼一看,还以为是纹身,若是仔细瞧去,那闭合的花苞似乎从谢青青的肉里长出来的,像是随时会含苞欲放般。
谢青青打量完毕,然后心念一动,身影顿时消失在了房中。
再次睁开眼睛,果然不出所料,四周不再是屋内熟悉的房间摆设,而是视野一片空旷的土地,面积足有一亩地的大小,光秃秃的,什么植被都没有。唯一的存在物就是不远处的一间小竹屋。
推开竹屋的门,走进去,入眼的首先是,正中间墙壁上挂着的一副人物画像,一个身着古代长衫,仙姿凌然的儒雅中年男人。
谢青青想,这可能就是空间传承时,所给出信息中的那个青莲派师傅青莲子了,当下便双膝跪地,恭敬地行了三拜九叩的拜师大礼,方才起身。
走到前面的桌案,拿起上面摆着的一摞书籍,一一翻看,养灵功法,金针秘籍,这两本用木盒子装着单独放在一旁,想来是本派重要传承之物,剩下的大多是关于草药认知,疾病诊治之类的书籍。
看到这,她便想起被枪决之后,本以为就此结束这悲苦愧疚的一生,可谁知灵魂却回到了十三岁,并在回归的途中,意外得到青莲空间的传承。
自传承信息得知,青莲门的功法只适合于天灵体修炼,也就是说能够吸取天地万物所孕育的大自然灵气为己所用。所以空间传承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得到,而是需要空间自行择主。而这种天灵体少之又少,几百年也不一定出一个。
谢青青就是那稀少其中之一的天灵体!
想到这,谢青青有些疑虑,她的重生跟空间有没有关系?换句话说,是不是空间的作用,她才能再次重生?
一时间也不得而知,谢青青随将这些想法抛诸脑后,专心研究书案上的书籍,这些大多以布帛为材料书写,想来时代久远,而有一本却是纸张材质的,吸引了谢青青的注意力。
现代人也被传承过?好奇之下,谢青青仔细阅读,之后,发现这是一本手记。
从上面的内容得知,这本手记确是空间传承的前任主人,但并不是谢青青所想的现代人,而是生活在二百多前的朝代。
按青莲派的传承规矩,虽说他比自己早拜师二百多年,但也只能以师兄相称。
手记里不仅讲诉了这位师兄一生的所见见闻和在医学上的创新,更是在最后一页讲诉了一个让谢青青胆战心惊的消息。
谢青青阅读完最后一页,合上册子之后,心情还是久久无法平静下来。在贪欲面前,亲情什么的真的可以当做浮云吗?
这位师兄,名叫唐道风,古武世家子弟,二十岁那年外出时,在一个荒废的山洞中意外得到空间传承,成为青莲门的弟子,并开始修习养灵功法,三年后,突破了功法第一层,才着手修习金针秘籍。
金针秘籍是一套神奇的针法,必须结合体内灵气的输入才能运用,通过人体不同的穴位,从而医治各种病症。而它有一个限制,至少要达到养灵功法第二层才能修习。
唐道风修习二十年来,在还没有突破金针秘籍第二层的情况下,已是远近闻名的神医,被人广为盛传,只要有一口气,唐神医就能将人从死神手中拉回来。
怀璧其罪的道理,唐道风怎么可能不知?所以,这么多年来,除了过人的医术,他不敢表露太多异于常人的事情,却不想小心谨慎这么多年,最后却毁在自己亲人手里。
当时唐家在古武世家中只能算是中流家族,家主唐浩天是他的亲身父亲,有一次父亲重伤而回,经诊断,心脉俱断,只是仗着功力深厚,还能吊着一口气。
面对即将命不久矣的父亲,唐道风自是不会留手,几乎耗尽一身的灵力,才把父亲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笃定自己没有生还可能的唐浩天,醒来后,发现自己的心脉完好无损,好多年不曾突破的功力似乎有隐隐松动的迹象,当下不禁惊喜,而在得知是儿子的功劳时,脸上浮现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
半年后的一天,唐浩天练功走火入魔,唐道风被叫来救治,在他专心施针期间,本已气息紊乱,内力乱窜的唐浩天,却在此时睁开了眼睛。
而这时唐道风正专心致志,无暇旁顾,等察觉不对时,手腕已经被父亲扣住,体内的灵气正疯狂地不受控制地向着父亲体内流去,惊恐万分之下,想撤回空间,却发现脉门被制,无法逃脱,只能眼睁睁地,一点点地虚弱下去,用心痛疑惑的眼神望着面前,这个被他叫了这么多年,却夺了他一身修为的的父亲。
在神智即将失去之前,模模糊糊听见父亲在说,“别怪父亲心狠手辣,这一身奇异功力在你身上,只能白白浪费,给了我就不同了,我可以将我们唐家发扬光大,成为古武家族中的一流世家……”
手记写到这儿,后面怎么样不得而知,但谢青青可以肯定两点,第一,唐道风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要不然她也不会被空间传承,第二,唐道风在被父亲夺去一身功力后,没有就此丧命,要不然也不会有这本手记。
为了权势,或者还有别的,可以连亲生孩子,都可以牺牲,这让谢青青不得不极度震惊,但也给她一个警示,不管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古武家族,或者更为强大的存在,她都不能让别人发现她的逆天空间传承。甚至包括她的母亲和弟弟,这并不是说她不相信他们,或者说亲情寡淡,可以说,在危急之时,她可以毫不犹豫为他们牺牲自己,但却不想拿这件事去考验他们。
撇开这沉重的情绪,谢青青拿起养灵术,根据上面的讲解,席地盘腿打坐,开始修炼。
时间悄悄流逝,眨眼间三个小时已过,体内有股微弱的,几乎若有若无的气流在运行,若不是感觉到这股气流暖暖地让人异常舒服,谢青青几乎不敢相信它的存在。
第一步引灵成功!
再次睁开眼睛,喜悦之情不言而喻,谢青青起身走出竹屋,进入视野的是一片光秃秃几乎不生一毛的黄土地,这不由得让人不解,她又不是空间的第一个主人,怎么这里还是一片荒凉呢?
纠结这些也是没用,谢青青打算,要把这一亩多地,利用起来才好。
等她从房中出来时,天色已晚,母亲已经做好了晚饭,锅贴的玉米面饼子,冬瓜汤,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汤里连点油腥都没有。
家里现在的境况,除了这房子在村子里还算过得去之外,几乎一无所有,父亲生病时,已经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之后的这半年,母亲不能种地,只能做些绣品在镇上换些钱。
若是在过去,刺绣手工好的话,能赚不少钱,养活一家温饱是绰绰有余,可在现在,除了收藏装饰,基本没什么人买绣品。就是收藏装饰这些也都是在大城市里才有人买,在这鸟不拉屎的乡下,谁会有闲钱买它?
尽管母亲的手艺不错,但生不逢时啊!能凑合着支持半年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谢青青吃了一个玉米饼子,喝了一碗不见油腥的汤,推开碗筷,看着弟弟谢夏苍白的几乎像纸一样的肤色,颤抖的几乎握不住筷子的瘦弱小手,心中一阵疼痛。
先天性肾病!本来就难以吸收营养,更何况现在几乎什么没有油水的冬瓜汤,不虚弱才怪?
目前首要的,是想办法赚钱给谢夏补充营养才是,照这样下去,到不了攒够钱去看病,他可能已经虚弱致死。
虽然她可以自己给他诊治,但前提是,至少也是三年之后的事了,而谢夏现在的身体是绝对撑不到那个时候。
哎!赚钱,对于现在这副十三岁的小身板来说真是太困难了,种地?不行,力气不够,打猎?不会,采山货?也换不了几个钱。
不过,想到采山货,谢青青想到了空间中那些关于草药知识的书籍。
是啊,她可以上山采药啊!
药材,尤其是野生的药材,比那些山货值钱多了,而且又不容易让人怀疑。
做好上山采药赚钱打算的谢青青,整理一下措辞,对母亲说道:“妈,我不想去上学了,初三的知识我都自学过一遍了,只要考试的时候,去参加考试就行。”
“不行,上学是大事,不能因为家里的情况,就耽误了你的学习,家里的事有妈呢,你只管上好你的学就行。”母亲的语气很是坚决,不容置疑,在谢青青学习方面,她一向很重视。这跟村子里的人只要识的几个字,出去能分得清男女厕所就行的观念截然不同,她期望自己的孩子能受到更好的教育。
母亲其实并不是本地人,当时她冻昏在太白山上,被上山打猎的谢爱国碰到,将她救醒,带回了家,她从来不提自己的身世,也不提要走的事情,自然而然的,与谢爱国日久生情,便顺理成章地结了婚。
谢青青知道母亲的性子,无非是怕她成绩下降。便半真半假道:“我根本没必要去上课,去了也是浪费时间,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保证,成绩若是不能保持全班第一,我会乖乖地去上学。”
本来她成绩就很好,再加上重活一世,多学了一遍,再不能考第一的话,那只能说她有够笨的。
“再说,靠人不如靠己,我以前跟着村里的老人学了些草药知识,我想采草药换钱。谢夏这样的病,姑姑上次说了,医院能够看好,等我们攒些钱,一年后,一起去京市。”
一直坐在那无精打采的谢夏,听姐姐这么一说,眼中有了些神采。小心翼翼地询问:“真的可以一起去?我们三人不用再分开了吗?”他似乎并不太关心自己的病情如何,反而更多的担心三人的分开。
谢青青点了点头,“你看你现在脸色苍白成什么样了?不多吃点饭养好身体,怎么能去看病?”
谢夏听姐姐这么说,忙低头大口啃着手里的玉米饼子,姐姐在村子里,学习最好,也最聪明,她说一家人不用分开,就肯定不会分开。
章书玉看到儿子,噎得吭哧吭哧的,忙递了一碗汤过去,眼泪却是簌簌滚落。一直以来强撑着她,听到女儿如此贴心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若不是她没本事,女儿何苦这么小,就操心家里的生计,更是想到一年后谢夏治病的事?
章书玉背过身子,悄悄抹过眼角的泪水,平复了一下情绪,说:“学习上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但不管怎么说,成绩不能下降,你姑姑让你去京市读高中,也是希望你考哪里的大学,能够容易些。”
谢青青一一应着,知道母亲答应肯定也不好受,吃完饭后,要去收拾桌子,却被母亲赶回了屋里学习。
前半夜她抓紧熟悉草药知识,后半夜打坐修炼,这么拼命也是有原因的,吃饭时,医院可以治好谢夏的病,也不假,但是那要在有合适肾脏的前提下
先天性肾病!她前世不知道查了多少有关资料,唯一治好的可能就是换肾,若是不换,只能靠透析维持生命,巨大的花费不讲,能够活多久,都是未知的。
至于换肾,若是没有合适的肾脏,甚至连她都不符合的话,同样是没救,现在她也只能勤加苦练,希望能出现奇迹,早一点突破养灵功法第一层,早一点修习金针秘籍,说不定还可以有一线希望。
“谢青青,挖完了吗?”二婶家的女儿,谢红背着竹篓,从林中的另一头钻出来,走的很是吃力,估计身上的背篓不轻。
“马上就好。”谢青青加快些速度,但仍是小心翼翼地,生怕碰坏了正挖的药材。
天麻,算是名贵的中药材,在山的外围,已经很少见到,没想到这片不引人注意的,高大灌木绿荫下居然长出这么多,全挖出的话,估计有几十斤,能卖个两百多块。算是收获颇丰了,要知道村民每月收入也才两三百块左右。
谢青青因为头部受伤,被母亲强制在家里养了几天,趁此期间,她将一些普通的草药的形状,特点,习性及药用价值给熟悉了一遍,在头上纱布拆下来的第二天,就不顾母亲的反对上了山,刚开始几天对草药的认知还不够熟悉,再加上外围山民经常出入,显眼的药材大部分都被采了去,收获较少。
好在今天她的运气还算不错,在高大灌木丛后面,不容易被人察觉的地方,竟然发现了这么多的天麻,而且年份不低,根茎都在一米以上。
谢青青一开始叫谢红一起挖,她却嘿嘿笑说摆弄不了这些药材。就一溜烟地跑远了。
天麻,谢红也知道是好东西,能卖上好价钱。
而她之所以拒绝,一方面确实像她说的那般,不会摆弄药材,因为不同的药材,不但挖出时有不同的讲究,而且弄回家,还要根据不同药材的特性,进行不同的处理,这些她可不会,白白糟蹋东西,另一方面也是她不想,谢青青他们家,已经够困难的了,地没办法种,租了出去,现在唯一的收入就是靠谢青青采草药换些钱。她怎么好意思再分一杯羹?
“哥,在这里。”谢红看到哥哥谢军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林中,忙摆手高喊起来。
待谢军一走近,她便兴奋地显摆自己的战利品,“哥,你看我今天采了不少的猴头菇,还有很多的松子,毛栗子……可把我给累坏了。”说完还做出一副累的可怜兮兮的样子。
前一刻还兴奋异常,活力四射,眨眼间就累的惨兮兮的,这转变还真够快的!收拾背篓的谢青青见她这样,嘴角抖动几下,真够无耻的!装模作样一点负担都没有。也只有她这脸皮厚的堂姐能够做到。
谢军反倒是眼中含笑,一脸宠溺地接过妹妹的竹篓,背在自己的身上,十八岁,已经足够高大的东北汉子。妹妹的竹篓背在他肩上,似乎并没有给他增加多少负重感。
“既然你这样累,明天就在家歇着吧。不用跟我一起上山。”谢青青拒绝了谢军也要帮她背竹篓,自己背上装的满满当当药材的竹篓,径直向山下走去。她可没有某人的脸皮厚。
“我那是跟我哥闹着玩呢。你还当真了,明天你要是不叫我,我……我就跟你急。”谢红威胁道。
谢红比谢青青大一岁,正在小溪镇上读初二,这几天放假在家,听说谢青青要上山采草药,便嚷着要一起来,其实她是怕谢青青一个人在山上有危险,虽说不靠近山的深处,一般不会有攻击性的野兽出现,但难保不齐有某些漏网之鱼,跑到外围来。
她顺便在山上采些野菌,野菜野果之类的山货,而谢军就在不远处,边打猎,边看顾着她们。
“咦!谢青青,想不到你这小胳膊小腿,还没有我的一半粗,竟然这么有力气,满满当当地药材,你都背了一路了。”谢红看着谢青青这小身板背着偌大个篓子,居然脸不红气不喘,不由惊叫道。
谢军听到妹妹惊叫声,向后看了谢青青一眼,也没说什么,转身继续走路。
谢青青对这位咋咋呼呼的堂姐,翻了个白眼,也不搭理她。若是顺着她,肯定会没完没了。
自从修炼了养灵功法,她就感觉身体在慢慢发生变化,力气大涨,身体轻盈不说,连皮肤都比以前白皙水嫩了,可见这功法还有美容效果,至少以后剩了买化妆品的钱。
提到钱,谢青青想到昨晚炼制的那个东西,说不定可以赚到钱。
由于今天收获丰盛,心情不错的谢青青,亲自下厨做了晚饭,小鸡蘑菇汤,鸡是谢军今天打的,非要塞一只给她,谢青青知道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倒没有太过于拒绝。
一锅汤熬了近一个小时,熬汤前,谢青青加了一味昨晚制作的调料,鸡肉鲜嫩,蘑菇香脆,上面又贴了一圈的玉米饼子,将玉米饼拿出来时,上面还散发着野鸡蘑菇的鲜嫩香味。
谢夏足足喝了两大碗,又吃了一个饼子,还觉得意犹未尽,拿着空碗再次走到灶台,被母亲给拦了下来,都喝了两大碗了,还要去盛?这本就脆弱的胃能受得了吗?
被母亲夺了碗的谢夏,眼巴巴地看着锅里美味的鸡汤,馋的实在是不行,不甘心地看向虽然面冷,却一向宠着他的姐姐。
“鸡汤好喝?”谢青青察觉到谢夏求援的视线,淡淡地问道。
由于有字数限制,只能更新到这,喜欢的小伙伴可以长按下方
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