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权我的父亲诸文艺点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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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诸文艺点滴往事(一)

年02月22日

来源:安吉新闻网

作者:

  诸权

  发源于天目山北麓的西苕溪,瀟瀟洒洒向北流淌。突然间遇皈山迎头一击,只得委屈地折向南东转个大弯,形成在丘陵中相对较开阔地带。这里有上千户人家的村庄——鹤鹿溪。宅南对五峰山,西临苕溪。溪旁坟山,复盖着数人合抱的大松树林。人一入山便不见太阳不见天。村东范家园及铺前尽是二、三人合抱大橡树林。村南沿有一桂花塘,塘中满是荷花。夏日荷花盛开,引得鸟鹊在水面飞翔戏耍。塘南有三棵十余人合围的大橡树,周围还有一片片树干稍小的橡树林。众多的松鼠翘起肥大的尾巴跳来纵去觅食和争斗。一条渠道清水穿村而过,潺潺流水似乎欢唱不息。这便是早年间鹤鹿溪的美景。

  安吉美景的形成,有我诸氏祖先汗水注入的功劳。据宗谱记述是在靖康之后自淮安南迁,但无确切日期记载。待五世诸云于明洪武后期做凤阳知府的记载,似有年的空白时间。故而应认为在南宋后期忽必烈率领蒙古骑兵攻打下,诸氏祖先诸秀(三六公第一世)带着曾为尚书的父亲诸尚,为避战火而南逃。经皖入浙,过泗安定居安吉县广顺乡黄荆村。数年后一天,诸秀在村外行走,遇到一群人逃难而来。走近一看似面熟,再仔细辨认,原来是外甥吴瑾(吴昌硕之祖先),他亦自淮安逃来。路遇强盗,一门吴氏仅他一家徼幸得脱。三六公即邀外甥吴瑾在此定居,划出地面让其建房,再定山地为其祖茔。自此两姓在村中繁衍,该村改名为诸吴村。后秀长子德迁尚书土干。将祖父葬于土干内,而称尚书土干,并建尚书庙,该庙被吴三元梵毁。德子莴一又迁茹溪之南墩上,后迁广苕、上墅、梅溪、归安等地。时至明弘治年间,九世祖遁安公诸能携长子儒、三子恂,五子恒,移居鹤鹿溪。而二子伸,四子悦,六子仁仍居墩上(现杨百园,铁耙山,诸家墩)。天下平和人丁兴旺,诸姓逐渐发展,而成村中大族。

  我祖父诸锡荣,庠名廷琛字山华号献庄,考取秀才,捐功名为附贡生。生于清同治癸酉(年)十月初一,卒于民国辛酉(年)七月初一,葬村南堂子殿前。他一生只喜书画金石,不求仕进,于村中设馆课徒为生。学生多诸姓子弟,少数为他姓,如国民党上将胡宗南。娶康山岁贡生候选训导沈景贤次女为妻。育有七子:长子文蔚、次子文蕴(即闻韵)、三子文艺、四子文萱(即乐三)、五子毛头(夭)、六子文萃、七子文华;二女:长女文蕙,次女文兰。

  先严诸公文艺,谱名善谟(第二十二世)又名谦,字经腴号橘仙,稚名厚土,别号障南野人。生于清光绪已亥年(年12月26日),卒于公元年9月9日。说来也巧,其生死日期与毛公同,只是晚来六年,早走两年。他自十五岁始写诗,教十载从不间断。不论空闲还是繁忙,不论是动乱还是平安,总是吟诗写诗。诗的总数不下两千。但因动乱和战乱,现仅存六百余首,一九五七年自己整理诗稿约四、五十首请郭沫若先生评阅。郭先生回复称诗:“火候颇深,五言比七言好,质朴有唐人味道。”(原件遗失)。一九六二年以乞借游资为由,将诗稿寄给毛泽东主席评阅。诗中道:“乞公假我游山资,蠟屐安排日久时。多少西南好山水,待我一一赋新诗。……”。工作人员代回复称:主席工作很忙,没有时间看,原件奉还。钱未借到,他的愿望没能达到。三年后,他的儿子到云南找矿,几乎踏遍西南山山水水——直到九十年代整理其诗稿才知老人的心愿。

  父亲幼时体弱多病,深得太祖母爱怜呵护。八岁那年一次坐船,水面突起风浪,船将倾覆,受惊吓而晕厥。经抢救虽复苏,然从此落下右咀角不由自主地抽搐的毛病。其后又在孝丰城里读书,跟随其他同学到校场看热闹,县府抓到几个土匪,在校场行刑。刽子手抡起大刀挥将下去,刹那间人头落地滚动,眼珠还在转动,吓得目瞪口呆,舌头拉长了缩不回去,一连几天说不出话。经历这样一些变故,大脑受到一些损伤,思维反应也就变得呆板、迟钝。所以祖父教二伯、四叔学画,他们都事业有成,唯独想要父亲学画,期望落空。然而他要读书劲头很足,八岁前由祖父在家课读,后来看到两个哥哥在城里读书很羡慕,哭着、闹着也要到城里去读。太祖母心软了,同意他到城里读。小学校长沈养初(沈涵)本是他的亲大舅,和他一起读的还有他的同年亲小舅沈遂真。读的是四书五经、庄子、墨子一类。从此开启了他的特别倾向——对诗特别感兴趣。

  从王氏小学学习三年之后,于年春季进入湖州中学,学了一个学期又回到家中读书。因为祖父请了梁漱石先生作家庭教师,四叔、五叔他们已到了需启蒙的年龄。梁先生文学功底深厚,掸长书法,且对诗词更有深刻研究。跟着这样一个老师读书,他的劲头更大了。坐着读诗,站着读诗,走路也还在读诗;白天读诗,夜里油灯下读诗,甚至梦里还在读诗。之乎者也,平平仄仄念个不停,有时还抑扬顿锉地唱将起来,引得许多人围观,鼓起掌来。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开始作诗,开始一生与诗为伴,为唯一目标的痴迷状态。

  时至年,祖父为他选择缫舍大他三岁的王凤锵长女作妻子,尚未成年的他,没有立业,先成了家。因此,他只得中断学习到王氏小学去教国文,减轻家庭的负担。九房的堂名为缵绪堂(继承祖先之意)。大伯、二伯均早就成家,但仍未分家,而是共同生活。

  在王氏小学任教四年后,感到自身学识的不足,再于年考入浙江省第一师范学堂。同学有堂弟诸妙仙,小舅沈遂真和以后成为浙江美术学院院长的画家潘天寿。那一年春天北京发生五四运动,抗议卖国政府将签订丧权辱国的条约。消息传到浙江,据老人记载,他和其他同学一起上街游行,摇旗呐喊声援北京学生。同年长子德元诞生于建于明代的老厅屋里。读书时主要教师为经颐享、李叔同,还有俞平伯和朱自清。他经常向后两位与他年龄相仿的年青老师讨教有关诗的问题。朱老师明确告诉他,现在的潮流应以白话新诗为主。但他不以然,一生只写旧格式诗,而不写新诗。显示出执着守墨不知转变的势态。读了两年尚未毕业,不得不休学,因为祖父在年农历七月初一去世,失去了经济来源,只好回孝丰和安吉递铺等地去教书,再筹集资金维持生计和再入学费用。年次子德彰诞生于老厅屋。年秋天再入第一师范学堂读书至年春季正式毕业。(未完待续)

  诸文艺诗选

  灵峰寺题壁(五律三章)

  一

  兵戈不到处,山水有清辉。

  古寺秋尤静,晴空云不飞。

  物情间裹得,诗思病余肥。

  落落徂年感,征鸿未息机。

  二

  古寺积业缘,偶涉趣亦足。

  白云敛岩扉,初日出林薄。

  风嘘鸟互啼,石断泉奔逐。

  已矣六朝香,山花自开落。

  三

  古寺春归后,题诗偶独来。

  群峰青峰合,远树白云堆。

  野卉开方落,山禽去自回。

  万方殊来遂,我马欲虺颓。

我的父亲诸文艺点滴往事(二)

年03月08日

来源:安吉新闻网

作者:

诸权

  从此父亲便在孝丰、海宁、临安、余杭、上海、湖州、长兴各地的教职生涯长达三十二年。结识和交往人物主要为教师、诗人和画家。老一辈的有:吴昌硕、黄宾虹、曹家达、杨莘耜、许逸仙,年龄相近的有:潘天寿、沈遂真、吴茀之、张柳如、俞楚石、龙榆生、金文济等均有互赠诗篇或共同酬唱。他常常直言不讳,不知委转地批评他人。如他所言:心无城府,毫无心计。他对潘天寿说:“阿寿,你这个典故用得不对。”他会批评鲁迅的诗:“惯于长夜过春时”都是讲时间,不通。说郭沫若的新诗不押韵。讲毛泽东的诗:“天翻地覆慨而慷”慷慨一词不可这样倒过来的。总之,他是守旧而不会变通的人。

  最为莫逆之交的人是俞楚石先生,他从嵊县(现为嵊州)来到孝丰,在年的冬天,为找个做家庭教师的工作,挑着箩担路过鹤鹿溪村,当时四房的房子(如今称《诸家大院》省级文保单位)还在忙碌地施工,显然不适宜去打听。走过一个过道,便是我诸氏九房。该屋仅完工一年。一看房子的建筑面积,房子的高度和徽式建筑风格,便断定是大户人家。此时五叔十七岁、六叔十二岁、大哥八岁、二哥七岁、小哥四岁都在稻坦上玩耍。先生便迳自入大门,再进二门来打听信息。问宅上是否要请教书先生。家中主事之人是大伯文蔚,得知来寻馆便问会作诗否?先生答:会。大伯回头便喊:老三快来!并自拟出题目,两人便对答酬唱起来。自此两人做一辈子朋友,且不够还要订交三生,做三辈子的朋友。其诗云:“君是韩陵一片石,我因文字订三生。”

  孝丰县城是个西倚太阳山,东濒西苕溪的小城镇,只有北街、南街、西街三条街数十家铺面的小镇。溪两岸长着一丛连着一丛的白茅草,当地人称盲蒿。很像芦苇但不是芦苇。生长方式不同于芦苇之密集均匀式分布,而是一堆堆、一丛丛式。开花时间虽同,但花色乳白,色浅而异于芦苇。它的籽不如芦苇密集。叶子似剑且长,且有许多锯齿,特别锋利,容易伤人。据说古代用这种叶子包有色的土叫分茅裂土,是分封诸侯的仪式。因为它花籽相对较少,份量较轻,在微风中可被吹动,它幌幌悠悠,摇摇摆摆使人心旷神怡,特感浪漫。尤其是大片茅草分布的河湾,当阵阵风吹,特别壮观,常成画家笔下的美景。农民常折取此花扎做室内用的苕帚,故而此溪称作苕溪。这样的美景便产生画家,且画家代代不绝,同时诗人也代代不绝。

  从一师毕业后在孝丰城中汤家作家庭教师。次年母亲因病去世。父亲成了鳏公。一日在街上行走,路过一家银匠铺子。从前他走路从不旁观,今天神使鬼差地向铺子里括一眼。突然,脚不听使唤走不动路了,眼睛直盯盯地看着柜台里站着的一位青春靓丽的女孩。她年约十七、八岁,披着短发,留着刘海,穿着阴丹士林布的旗袍,姿态十分优雅的姑娘。她是姚老板的小姨妹,家住松毛坞褚家的小女褚亚音。我老爹的第一次婚姻是由祖父作主,当时他只有十五岁。如今他二十八岁了,要享受自己追求幸福的权利。就托东翁汤友林到姚老板家去说合。大概小姑娘的父母已不在了,故由大姐姚老板娘作主,并征得本人同意,这样她就成了我的第二位母亲。至于是否征得过她的二姐夫邵玉谦和三姐夫顾名福的意见,就不得而知了。

  年初获得上海湖州旅沪公学国文教员的职位,父亲带新婚的妻子到上海工作、生活。但是命运非常残酷,到上海不久,亚音妈妈得了当时的绝症——肺结核病!经多方治疗没能挽救生命。父亲痛哭流涕,扶棺而归。第二次做了鳏公。

  父亲来到杭州附近的余杭县县立小学教书。也不知谁介绍,认识了临安县石泉村从浙江省高等学堂毕业的印紫枫先生,通过相互交谈,甚是投机。父亲拿出自己的诗作,向这位长自己十岁的前辈讨教。印先生看到一个长相憨厚,才学不错,年轻成熟又丧偶的砚田耕作者,便决定将自己待字闺中时年二十一岁的长女印元贞许配给他。印先生对自己的夫人说:“将来女儿饭有的吃,不会饿肚皮。”就这样,父亲在一九三一年元宵之后,又一次进入洞房,做了新郎。这是我外公对他的眷顾,也是老天对他的眷顾。

  年7月7日抗日战争全面爆发,11月日寇侵入临安,父亲带着全家五口(母、小哥、姐和我,大哥在宁波工作)逃回孝丰老家。当登上幽岭独松关休息时,作五言长诗一首,其中两句为:“谁知时运迁,中原争逐鹿,遂令外患生,勍敌肆凌辱。”一个极为普通的百姓知道:日本之所以能打进中国,杀害百姓,很重要的原因是蒋介石只顾着打内战,使人民遭受重重灾难。回到家中后,当时的县长张韶舞对他说:现在国家有难,你们年轻人要承担责任,要挑重担。安排他参加政治工作宣传队,并担任副队长。他就带领一些人书写抗日标语和口号。

  半年后到东乡大竹园金文济家做家庭教师。两年后受聘于浙西临时二中和临时二师为国文教员和历史教员。学校地址为灵峰寺、五山寺和统里寺。(未完待续)

  诸文艺诗选

  雪

  北风一夜玉龙舞,冻影沉沉映庭户。

  更无半点软红尘,举世已成干净土。

  春晓即兴两首(年)

  一

  偃息兵戈已八年,家家明月庆团圆。

  更无风鹤惊春梦,却有流莺啼晓烟。

  枕上诗成聊自咏,窗前花发动人怜。

  清明月作还乡计,麦饭香醪上墓田。

  二

  初升朝旭作妍晴,远近荒鸡时一鸣。

  蝶翅花阴沾宿露,蜘丝屋角罥残英。

  池也水满知鱼乐,山脚烟横闻犊耕。

  已卜余年行乐处,且凭吟句颂昇平。

  晚岁

  晚岁方知天有命,当年其奈学无功。

  诗书欲補儿时读,漫笑苍颜白发翁。

  雪晨打钟

  晨起谁敲雪里钟,非僧非道一诗翁。

  为催帝国傅丧信,好让人民歌大风。

  苕溪

  苕溪堪遂老,捨此复何求。

  国治愁怀释,春晴乐事稠。

  随风云自捲,激石水分流。

  更喜小儿女,攻书争上游。

天目山麓一诗痴——我的父亲诸文艺点滴往事(三)年03月22日

来源:安吉新闻网

作者:   诸权   年下半年至年8月新四军解放了孝丰全境。浙西临时二师仍受浙西行署(国民党)领导。要求学校从新四军根据地的统里迁移至国统区的昌化分水。全校师生员工及家属分批迁移。当时我家全在统里,母亲印元贞主动请缨为校迁移打前站。年3月11日,母亲雇人挑着行李、粮食和我先行出发。经彭宅、报福,过深溪坞至冰坑翻羊角岭抵达冰塘。我们的任务是近中午时找到当地人家借锅灶,购买蔬菜,用自己的粮食做菜做饭。完成后留下一人,等待大队人员到达用餐。我们一家人则马上向前走,去准备晚餐。大约过报福后的小路上,遇到新四军的侦察员,当他得知我们尚未吃午饭时,立即解下背袋,倒出一些炒熟的米,让我们充饥。当我们爬上海拔近千米的冰塘时,天已全黑了。母亲马上要淘米做饭,一时又找不到干净的水用于淘米而着急。我那时八岁,好奇性强,到了一个新地方东看西望,发现屋后有一个不小的水汪汪的池塘,便大喊母亲。饭菜做好,大队人员也就到了。四叔乐三和四婶一家也都到了,正端起碗要用餐,突然间冲进一队端着长枪和木壳枪的军人。大喝一声:不准动!举起手来!!!我也跟乖乖地举起了双手。其中一个军人对我说:你小孩子不要举手了。于是我就放下了双手。看见四婶,她混身颤抖(她原本胆小,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快要站不住了,幸好四叔镇定自若,马上挽住了她。原来昨日在羊角岭上新四军击退了老中央军的进攻,冰塘已属新四军的根据地。当新四军领导得知学校要迁到国统区就不同意我们通过。我们只得又下羊角岭回到报福,再回鹤鹿溪村。七天后,父亲他们师生改道孔夫关到达分水陈家村。我们母子三人(含姐姐)因家中粮食和钱钞供一、二百人吃两天后已告罄,无法生活。此时陈华基先生(父亲之学生)出手相助,提供出售毛竹之款项,让母亲在村中开小店度日。   新四军解放了安吉孝丰之后,发动群众,成立了农民抗日救国协会。轰轰烈烈地展开减租减息运动,组织抗日农民自卫队。抗战全面胜利后,国共和谈,新四军北撤。国民党中央军开进安吉孝丰,就大肆抓捕农抗会成员。鹤鹿溪村亦有三人被关押。他们是木匠孟祥福、堂兄诸殿山(他的长子参加了新四军)和人称阿狗大王的徐正贵。在县里传来国民党杀农抗会成员的消息和看到村中恂祖祠堂上首,桥汇地下首坟旁百草地中打死一个农抗会成员两天不准收尸的情景(据安吉县志统计被杀人员达28人),被关人员家属纷份找到我的父母,请求设法营救。具有古道热肠的诸文艺、印无贞立即动手写担保状,走百家签名盖章摁手印。随即将保状送到县太爷陈礼手中。陈是大竹园金文济的女婿,我大伯诸文蔚干女儿金玉贤的丈夫,又是诸文艺的做诗朋友。接到保状后没费多少周折就放他们回家,且参加抗日救国协会是爱国的表现,本身并无罪过,陈就乐得做个人情。   说到古道热肠还有两事可说。我家邻居汪云生生有三子。长子阁岚早年已被征壮丁在西北兰州胡宗南部队当兵。次子文鑫八年前娶妻未育,云生伯很早过世,文鑫奉养老母,到了年喜得贵子,刚满月,文鑫又被抓了壮丁,关入县府大牢。因国民党在战场上节节败退,为作垂死挣扎,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抓壮丁。对于汪家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屋柱断裂天塌下来一样。老幼无法生活。文鑫妻沈阿梅找到父亲哭啼啼地诉说。父亲二话不说,跑到孝丰城里找陈礼,请他通融,放汪文鑫回来。陈不答应,父亲只得用置换法用汪老三十七岁的汪文水替换二哥去当兵。家庭的顶梁柱回来了,这个家才得有支撑。从此汪文水就成了县长陈礼的勤务兵。还有住在安吉县三官上来的韩街上孟土根(孟祥福之侄),他招亲于钱家,家中只有两老和妻子,并无其他男子,亦被抓了壮丁。还是那句话:国民党要挣扎,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当他的妻子钱水珍眼睛红肿来找我父母帮忙。他们也无法,因为是安吉县不是孝丰县,没有认识的官员,他做诗的影响力还没有到达安吉县。最后只有借她一担谷去充壮丁费,孟土根才能回家。自此,钱水珍认我父母为干爹干娘,终生以儿女礼相待。在饥荒的年以八袋饭来为父亲做寿,父亲非常高兴地做了一首诗云:“寄女献饭增我寿,菜菽杂炊呈八袋。年过花甲复何求,复何求?但愿登饭颗颗顺,且邱沽醉恣遨游。”在那时日,能吃一顿饱饭,实非易事。年大约春天,原在分水陈家村的浙西临时二师,打算回迁于湖州师范原址。该校著名书画家沈遂真老师,因病治疗无效而逝世。作为他的亲外甥诸文艺、诸乐三兄弟,责无旁贷将灵柩扶归孝丰康山老家安葬。父亲写了一副挽联,痛哭失去同龄同学的小舅。 (未完待续)天目山麓一诗痴年04月12日

来源:安吉新闻网

作者:诸权   “论戚谊属舅甥论交情若兄弟此次自分水扶榇遄归红树青山怎不伤心惨目;于教界为名师于艺坛称健将他时至康山升堂晋谒松枝菊酒更谁读画评诗。”   解放后的两三年寒暑假,父亲都要去杭州灵隐寺革大学习,学习共产党的主张政策和革命道理,转变立场,建立正确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当然还要交待自己的历史。父亲在国共合作下的大革命高潮期(年)参加了国民党组织,而在抗战期间烧毁了党证。坦陈了自己的所有经历。他是个普普通通的乡村教师,没什么丰功伟业,好事做得不多,但坏事绝对不做。然而,由于他反应木讷,又不善言词,使政审者怀疑其隐藏很深的潜伏特务而装糊涂。几期革大学习下来,领导才了解他是个只会教书作诗,对其他事则反应迟钝,对政治不甚关心的人。   年湖州中学秋季招生,他犯了一个影响今后工作的错误。有一位姓沈的学生,其入学考试成绩还可以,教师们在讨论要不要录取。他一看名字,是他的外表孙,就说了一句:成绩可以就应当录取。姓沈的学生被录取入学了。后来校领导查出该生家庭成分为地主,又得知诸文艺讲了让入学的话,就断定诸文艺阶级立场有问题。诸文艺就倒霉了,校长将其调离湖州中学教员岗位,改任湖州二中职员,不教书,管杂事。他有些想不通:小孩的爹是地主,小孩又不是地主,难道成份不好的人该成文盲吗?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照样读自己喜欢的书,吟自己喜欢的诗。   经过年的“反右斗争”之后的年,大概是毛泽东主席下达对职工队伍进行清理整顿的任务,各单位进行裁员。凡是解放前历史上有点问题的人,都清退回家,重一点的则投入劳改队。父亲因有在抗战前期任抗日宣传政工队副队长事,被强迫退职。他多次请求晚一些时日,因为再过一年到六十周岁可作退休,工龄亦可达十年(文件规定,虽教书三十多年,但解放前不能计入工龄)。再说两儿女均在北京念书未毕业,如退职,生活失去保障。没奈何上级的命令他领了九个月的退职金,回到鹤鹿溪老家。   退职两年后,儿女仍读书。丧失经济来源的他又是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老冬烘。从来没有下过田,拨过草,分不清麦苗、稻禾和青草。在家唯有读书呤诗。他能做的还有一件,那就是写信。给有关、无关的领导写,给省里写,给毛泽东主席写,要求重新工作,解决生活问题,走出困境。终于在当过湖州市副市长的陈辉同志帮助下,安吉县教育局安排他到三中作职员。实际是校工,专门负责打钟,似做一天和尚打撞一天钟。其实这个工作对他不适宜,一是年岁大了,二是他读书吟诗,有时将此事忘了,老师讲完课,等钟声下课,等着,等着……半天听不见钟响,跑去看他,摇头晃脑在吟诗。他在《雪晨打钟》一诗道:“晨起谁敲雪里钟,非僧非道一诗翁。为催帝国传丧信,好让人民歌大风。”真叫自得其乐。   打了一年钟,子女都从学校毕业参加工作,生活困境解除,回到鹤鹿溪家中后,专注于吟诗。老诗友俞楚石没了,当地没人可与他谈诗,所以他跑杭州找乐三,找阿寿谈诗,跑上海找龙榆生谈诗。还写信给毛泽东主席谈诗。常因作诗半夜醒来后干脆到外面走走,边走边念诗。他年岁大了,背驼了,腰弯弯得近90°。现在知道是因缺钙,以前他一直认为是小脑失去平衡,就是脑细胞损伤。因为吟诗而陶醉,因陶醉于诗境,走路不顾路面,常跌入沟里,或溪中。他并不感到难过,反而哈哈一笑——今天洗了个澡!   年一场摧残文化的大风暴席卷全国。我家自然无法免除劫难。父亲做一辈子的穷教师,没有金银财宝只有自购喜欢的一些书和交结书画朋友得其一、二作品,其中不乏名家,如吴昌硕、吴东迈、蔡元培、黄宾虹、潘天寿及二哥闻韵,四弟乐三的书画。这些书,这些字,这些画在~年的大抄家,造反派用独轮车推了数车,到空地付之一炬。使得我家徒存四壁。最使老人难受的是在古稀之年,被号称“共产党员造反派战士”拖到群众大会上批斗。坐“喷气式飞机”,用鸭儿浮水式捆绑吊到梁上,让其承认是漏划地主。父亲只是“啊…啊……”   家里二道门楣上写着“耕读传家”四个字。这原本显示中华文明的传统。农村要发展要有知识,社会才会和谐进步。在文革中被认定为封建主义思想加以扫除,他们(造反派)用石灰涂盖了这四个字,真到九十年代才括洗清除石灰,才可看到字,但字体面貌,欣赏价值受到很大影响。   年9月初,父亲感觉身体不适,说是后背痛,母亲看到后背一小颗红点点,似乎是蚊子叮的,不以为然。她信佛,信鬼神。以为包包米,驱鬼神就会好。9月5日发高烧,医院,打针吃药不见好转。7日他自拟电报稿通知我病重。我于云南威信接到电报立即出发。一天到镇雄,两天到水城,再两天半火车到杭州,又半天汽车到孝丰。父亲遗体已安葬在坟山。原是8日父亲转为败血症,医生束手无策。医院供应栗子红烧肉,母亲去晚了点,肉已卖完。他知道吃不到,就长叹一口气:啊——。母亲安慰他:你快好来,回到家里我会烧给你吃,比这里烧的还要好吃。9日凌晨,父亲的败血拥入喉管、气管就与世长逝。一代田园诗翁就这样走了,想吃栗子烧肉没有吃着。每当父亲忌日,母亲总要烧一碗栗子烧肉供着,说:老先生,你吃栗子烧肉。   诸文艺诗选   杭孝车中口占   (七绝三首)   一   乘车不觉路行难,幽岭逶迤州六盘。   到眼风光非旧识,故乡翻作异乡看。   二   魁星古阁俯城郊,相对云鸿塔势遥。   回忆儿时游钓处,青山似向白头骄。   三   潮湖寺废五峯陨,佛力难销浩劫灰。   发展交通运输业,国公桥上过车来。   壬寅春仲鹤溪荻浦道中   (七绝两首)   一   从兹休作不平呜,也似春风啼鸟声。   兵气已消农事紧,未逢春至备春耕。   二   田野皑皑雪未消,疏疏林影绘冬朝。   扶笻一路看山去,不觉寒威暗袭骄。   自递铺乘车   抵孝丰步行返鹤溪道中   垂老犹能作远行,下车彳亍别山城。   身常保健贪何碍,心不思邪物莫樱。   雪意欲酣山愈碧,霜痕乍敛水弥清。   十年学易殊堪遂,漫向人生计旅程。   癸卯夏客缫舍村外家   当年曾赋谓乡逰,荏苒星霜已白头。   山若有情因惯见,水何无意竞长流。   花开花落春谁主,云去云来雨自收。   五十年间吟啸处,于今犹爱做勾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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